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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曾是一只旅行青蛙(2018/05/2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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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前一阵,一只蠢萌蠢萌的小青蛙刷爆了整个朋友圈。它是网络游戏《旅行青蛙》里面的角色设定。

  这款游戏特别“佛系”,一共只有两个页面供切换:会长出三叶草的小院子和容纳小青蛙起居生活的小阁楼。

  大部分时间里小青蛙都会呆在房间里,孤独地吃饭、看书、写信或者削木头。说不准什么时候,它就会从这里消失,“独自去旅行”。

  而手机这头的玩家除了给它准备基本饭菜,其余什么都做不了。

  它去旅行以后,房间就会空空如也,你翻遍每个角落也找不到它的影子。只能等到它寄照片回来,你才能看见原来它偶尔跟蝴蝶约会,偶尔一个人去海边散步。

  朋友圈里那些连对象都没有的单身男女们都称呼它为蛙儿子,他们说玩了这个游戏才觉得理解了父母。

  他们对着屏幕操碎了心:“崽崽啊,你不能总削木头这么没出息啊,好歹也出去玩一玩啊?”“儿子,别只顾着看书记得吃饭,别饿着。”“一觉醒来,蛙宝不见了,也不知道给他带的便当够不够吃。”

  我也跟风下了一个,玩了两天。

  我起床上班的时候,它已经在唰唰地写字。我在开会时,它又回到了床上认真地看书,等到我加班到凌晨,它也刚好才吃第一顿饭。

  相对于“老母亲和蛙儿子”这样的关系设定,我倒觉得跟它之间更像是平行世界里的另外一个自己。

  有人总结出一个词叫“空巢青年”,指的是现在大多数青年人都是在他乡打拼,住着租来的房子,过着简单的日子。不管多晚回家,房间总是黑漆漆的,饭菜香气永远都是隔壁家的,找不到人说话,生病的话就更惨,连半夜去帮你倒杯水的人都没有。

  而且不管前夜多么难受,第二天闹钟一响照样还得鲤鱼打挺一样跳起来上班,收拾好便当,继续独自去面对这个万花筒一样的世界。

  那天我们在办公室里聊天,新来的女领导说她儿子现在读研,一个人租房住,除了去超市几乎不怎么出门,饭菜也都自己做,懒的话就叫外卖。她脑补一下这个场景就觉得心疼,总问儿子过得怎样,他都说挺好的。

  “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,他这么说是不是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呢?”

  女领导忧心匆匆地跟我们求证,结果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,啊,这简直不要太爽的表情。

  你看,不需要工作,也没有经济压力,只用把书读好,学分拿到手,还能享受属于自己的完整空间,还能有比这更自由奔放的生活吗。

 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给女领导举例子,有的人超爱一个人去看电影,一次看两三部,吃完整桶爆米花,爽到爆炸。有的人就喜欢独自逛街,想试穿哪件穿哪件,没人参考也不需要被评头论足。有的人热衷一个人跑步,不需要一个永远在约时间改地点的拖延症伙伴。

  而我习惯在深夜加班结束后沿着长江走一走,看见江对岸的迷离灯火,吹吹冷风,会觉得这才是一整天里最放松的时刻,所有脑海里冗杂信息都被瞬间清空。灵魂就像变成一只大鸟,从这具身躯中破壳而出。

  可能是眼看着身边的同龄人都一个个结婚生子,才发现单身时光的珍贵。

  我的闺蜜焦糖自从生了小孩以后几乎就没有 了任何属于自己的时间,白天她要上班,中午别 的同事午睡时,她要偷偷摸摸地去吸奶,偶尔加 一会班到家已经是9点,她从婆婆手上接过孩子, 喂完奶洗完澡已经10点,再等自己冼漱完毕差不 多快11点,这时孩子可能又哭闹着醒过来,要她 抱,要她哄,折腾到半夜,孩子还没哄睡,她自 己倒是连眼睛都睁不开。

  为了照顾孩子方便,焦糖跟公婆一块住,没有多的书房可以供她在家里工作。她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起过,特别怀念那段独居时光。

  倒也不是后悔结婚生子的决定,作为母亲她总会告诉我,一看见孩子的小酒窝就觉得多少苦累都值得,只不过啊,偶尔夜深人静,一边是老公规律的鼾声,一边是宝宝吧唧嘴的声音,还是会怀念曾经可以独自霸占整张床,抱着可乐和汉堡刷着美剧的自己。

  年少的时光总是匆匆且不可逆,每个阶段都有各自的风景。

  有的人养蛙操碎了心,有的人专心收藏蛙寄来的明信片。

  如同我们无法改变小青蛙的游戏状态一样,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我们的生活轨迹。

  我不喜欢“空巢青年”这个词,仿佛带着那么点空虚寂寞冷的意思。

  好像非得找个爱人或朋友同居才符合群居动物的设定,事实上,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和孤独相处,就如同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,没有人可以给你想要的安全感。

  年轻的时候能够拥有一段独居的时光是非常宝贵的人生阅历,一个无法独处的人往往也无法和他人好好相处。

  可能是见过太多因为“寂寞”而相爱的例子,把大部分精力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.“他晚上不回家,就会胡思乱想,无法入睡。“他出差几天,就会魂不守舍,总想给他打视频电话。”有的甚至更严重,宁可跟同事一起加班,也不愿意独自回家。宁可去酒吧买个热闹,也不愿意面对安静的墙壁。

  张栋梁的一首老歌很早之前就唱出真相:

  你的身边总是要那么多人陪/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/但是天总会黑/人总要离别/谁也不能永远陪谁/而孤单的滋味/谁都要面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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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(摘自《南风》 2018/04   文/ 柏颜  )